Air君有话要说
上周五晚Air君邀请了全球 iPhone 摄影大赛金奖获得者--韩松老师,跟大家讲了讲“街头摄影”拍摄和后期的一些小技巧,很多同学在听完后都表示想要了解更多的内容。那今天,韩松老师就将从形式和内容两个方面,为大家仔细剖析下街头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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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街头摄影,魔性十足。据我所知,在摄影爱好者中,街头摄影是仅次于人像摄影的第二大热门领域。《街头摄影史》(Colin Westerbeck & Joel Meyerowitz著)一书的标题为“Bystander”——旁观者,它概括了街头摄影的最大特征:你是以一个围观群众的身份在公共空间记录场域,以此来展现自己独特的观察力和世界观。
在街头摄影中,大家最津津乐道的是布列松、何藩、Alex Webb、森山大道。布列松的“决定性瞬间”最被人们追捧,许多朋友认为这简直就是“抓住最关键那一刻”最精辟的阐释,并将其奉为街头摄影的最高指示。在人们反复把玩的“决定性瞬间”式街头摄影中,还充斥着大量黑白、老旧、时尚、光影、陋巷等老生常谈。
姑且不论“决定性瞬间”的考据来源及其与街头摄影的关系,人们理解的“抓住最关键那一刻”其实只是街头摄影其中一种表达方式而已,在《街头摄影史》一书中,布列松作为decisive photographer,仅仅是其中一部分而已。街头摄影的题材广度和视觉尺度,其实要比大家想象的宽阔许多。
©亨利·卡蒂埃-布列松
这张照片是布列松最著名的作品之一,也经常被人们用来理解“决定性瞬间”。
01、最适合街头拍摄的武器—手机
先说结论,手机是最适合街头摄影的武器之一。
手机摄影的功能越来越强大,而手机本身又是长在现代人身上的一个器官。这便形成了一种神奇又微妙的事实——哪怕是普通人,随时随地都在拍照,都在进行街头摄影。
这种说法并不极端。你想想,哪怕是最普通的市民,对摄影最无感的人群,只要看见奇闻逸事、市井八卦、重要时刻,是不是都会情不自禁拿出手机来拍上几张?姑且不论拍摄技巧和画面组织语言,那种拿出手机想要记录某一刻的冲动就是摄影中最难得也是最自然的原动力。
然而许多爱好者表示,当这些原动力逐渐发展成资深爱好之后,反而束手束脚,原因在哪儿呢?
大家先记住原动力这三个字,我们接着往下看。
02、街头摄影达人在拍什么?
先来看看摄影爱好者们喜闻乐见的街头摄影师在拍什么。我们以Instagram上几个热门的街头摄影师为例,来看看他们是如何进行创作的。通常来说,从这些作品中我们得到这样几个特征和启示:
「在用城市元素做构成」
借用城市中的点、线、面、体及色彩等元素,用它们组合成一幅图像作品,这是街头摄影最简单有效且吸引受众的做法。点线面可以是:建筑、街道、人物、光线、影子、陈设等等。许多初学者接触到的框景法,三分法,引导线构图等等“构图法”,多也是研究这种形式上的构成关系。这种做法屡试不爽。我们来看下面这些例子。
下面这几张照片在形式上概括起来,就是几个梯形面的组合。拍这张照片的过程,实际上就是组合这些元素的过程。
©theotherlapann_photo
这张平面构成作品,与上面的照片有异曲同工的感觉。
©KKM
一张简单的平面构成
还有更多例子:
©craig_reilly
对称、面的组合、色彩冷暖对比
©tahani_silenteye
单一纯粹,明暗对比
©juliacoddington
影子、狗、腿,三者其实在真实场景中不属于一个“场域”,而摄影师将它们重构并置,这也是构成的魅力所在。
究其根本,城市元素的构成是将复杂的真实环境简单化,成为可供大部分人读懂的画面。达到这一步,其实就需要一些基本的视觉美知识了。
「在寻找时间线上的高光时刻」
高阶的街头摄影爱好者善于在照片中熬制浓烈的情绪,我把这种情绪称为“高光时刻”。我想这也是大部分人理解的“决定性瞬间”吧。下面咱们就直接看几个例子。
©alan_schaller
很显然,被秋千高高抛起的状态,就是这一系列动作的情绪高潮。脚的位置正好“踢”到月亮,又让照片多了一点细节。
©sumeetkadakia
小孩、飞机、鸟三对翅膀张开,是难得的瞬间。
©alan_schaller
被惊起的鸽子,人扬起的手臂,应是这件事情上最“张扬”的部分。
相信聪明的读者能够发现,所谓的高光时刻大多数是一件事情具有稀缺性的张扬状态。它们将画面点缀、强调、拉扯、对比,实际上是作为一种向心力,起到画龙点睛的作用。这种情绪的爆点比单纯形式上的好看和可读又多了一些观看的体验。
要拍到这种程度,前提有两个:一个是预判,对事情的发展方向有着明确的预估,包括时间和发展的形式,然后快、狠、准地捕捉下来;再一个是对手中的器材相当熟悉,不会因为技术问题而错过转瞬即逝的时刻。
「在讲述一个剧情」
然而有追求的街头摄影者是不会止于形式的,他们还会为照片加入一些“戏”,让照片变得拥有剧情。这些剧情通常有以下这三种:
1、人设
一种是通过拍照来建立“人设”,表达摄影师的态度。好比国内的“人文摄影”、“纪实摄影”爱好者圈里喜欢拍摄的慈祥的老人、破败的古街、辛勤的劳动者、忙碌的年轻人一样。而且“人设”不一定是人,也可以是场所,我们感怀传统的流逝,记录新城的发展等等。
“人设”就像是给照片的形容词一样,在形式之外描述了点什么,在新闻摄影等非艺术类摄影中,这种“剧情”最常见,也最符合大众阅读的习惯,传播力和感染力也相当强。
©Branda O Se,2017年全球iPhone摄影大赛年度摄影作品
粗糙的手很明显是塑造了一个体力劳动者、拾荒者的“人设”。
© Michał Koralewski,2015年全球iPhone摄影大赛总冠军
破烂的衣服,慈祥乐观的面庞,陈旧的行李箱,这是一个流浪街头艺人的“人设”
2、叙述
另一种是通过拍照来“叙述”一件事,这件事可以大到战争与和平,小到街头趣闻。用一张照片来浓缩一个事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也确实能给街头摄影来点加分。
©Sebastiano Tomada,2017年全球iPhone摄影大赛年度总冠军作品。
这是用浓缩的画面讲述一件“大事”——战争、儿童
©paulie.b
这讲述的是一件“小事”——冒雨过马路
©韩松,iPhone X
这讲述的是一件“小事”——在街边打麻将
3、加戏
再一种就是给照片“加戏”了,通过视错觉、巧合等,制造一些在真实场景中本不存在的幽默感和趣味。人们对这种剧情乐此不疲,且这种拍摄方式在票圈获赞率屡试不爽。
©iraklisk_htakat
重组:人物的剪影和窗户阴影融合,形成一个奇怪的胶囊头组合。
©teryoshi
巧合:航展上的飞机云与妇女的头
©prabhajayesh
幽默:猴子和广告的对话
©alan_schaller
幽默:影子拉成的影子富有卡通感
©韩松
幽默:他们发型一样
©Szymon Felkel,2017年全球iPhone摄影大赛儿童类金奖。
错觉:她好像在偷看裙底
总结
我们来总结一下上面的内容。我还是将街头摄影分解成了形式和内容两个部分:形式和内容。
① 形式方面:
街头摄影是利用城市中的各种元素来组合,本质上是在用真实场景中的点、线、面、色彩做“平面构成“、“色彩构成”;
② 内容方面:
源于用照片讲述一个故事,那么可以去找到抓捕事情的高光时刻,可以通过人设、事件来制造剧情,更可以用错觉、并置来讲个“笑话”。
对于大多数喜欢街头摄影的手机用户来说,上面说的三点,信息量已经足够大,足够学习和揣摩好久了。从“长得好看”到“剧情真棒”所能涵盖的拍摄乐趣也足够玩几年了。
可是,从形式到内容,真就是街头摄影的全部了吗?并不是。
社交网络上摄影其实再好看也只是“沙龙摄影”,如果往艺术摄影的方向靠一靠,你会看到街头摄影更大的世界。
作者简介
韩松
知乎、微博 @原画册韩松
公众号:原画册
手机摄影师、旅行者
“原画册”摄影工作室的创立者及首席摄影师
作品曾获得全球iPhone摄影大赛人物类金奖
MPA,MIRA手机摄影大赛优秀奖
畅销书《手机摄影凭什么比相机还酷》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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