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今天在马路上,有一个安徽口音的人,在一晃而过的助动车上喊我小名,回头看,原来是以前我家的阿姨。挥手告别时,她的音容笑貌渐渐地浮现出来。
文盲两个字,对城市人来说几乎是陌生的。不会用计算机的也只是被认为是“功能型文盲”。
阿姨刚来我家时,除了拿支小铅笔在那里捣鼓之外,看不出有一点点异样的问题。有一次我说想吃番茄炒鸡蛋,连续两天都是鸡蛋炒鸡蛋。我很纳闷,无意中看到了她炒菜前,又是翻了翻小本子后,又给我炒了一盘鸡蛋炒鸡蛋。
吃完饭后,我好奇的去看了一下放在桌上的小本子,上面简直就是一部手绘植物,动物标本的素描。最后面的一页上面画了两个圆圈,我想会不会是阿姨,在其中的一个圆上面忘加点什么了。
无聊的我突发奇想,在两个圆圈圈上面加了两个点点。当在阿姨问我明天吃什么时,我淡定的说还是老样子吧。
第二天,吃饭时果然鸡蛋炒鸡蛋没有了,端上来的是一盘番茄炒番茄。
我当时不太懂事,笑到几乎趴下。
阿姨除了骂我一句小鬼头之外,剩下的就是夸我聪明了。
后来阿姨说她这个年纪是农村最后一代文盲了。虽说当年已经有义务教育了,但小学要交2元钱,中学要叫5元。她们家里拿不出,所以她们这一批人都没上过学。
在我们一元钱掉在地上都不肯弯腰的,红旗下的蛋来说,对于那个年代的生活场景,是要有无限想象力的。
我没有将阿姨的故事讲给爸爸妈妈听,或许他们早就知道不说罢了。
阿姨的孩子生孩子时,她回去老家了。
联合国定义文盲的标准,将文盲分为三类:第一类,不能读书识字的人,这是传统意义上的文盲;第二类,不能识别现代社会符号(即地图、曲线图等常用图表)的人;第三类,不能使用计算机进行学习、交流和管理的人。
我和第一类的文盲有过短暂的接触,她们真心的是心地善良,淳朴的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