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想到写这样一篇有些鸡汤的教程,是因为自己在授课的过程中,经常会有学员表达过他们所患得患失的事情:如果让作品登上网络热门?如何加入当地的摄影协会?如何得到主流舆论的认可?

其实,真正好的作品是交给时间,历经大浪淘沙而检验出来的。自己年岁尚浅,在这里分享一些艺术的往事。

“落选者展览”——酝酿出了一个“印象派”

19世纪中期,巴黎经过了启蒙运动的洗礼,俨然成为了欧洲艺术的中心。当时有着政府背景的“法兰西艺术学院”每年会组织沙龙活动,挑选出他们眼里的杰出新作。能够得到青睐的画家自然就能飞黄腾达,收藏商家也会闻风而至——毫无疑问,这是主流舆论的风向标。

然而“巴黎沙龙”活动举办了数十届,曾经风靡一时的作品如今大多已经默默无闻。当我们去回顾那个世纪的艺术成就时,最具代表性的反而是一批因为落选沙龙而自发弄出个草根展览来打擂台的画家,其中就有被后人称作“印象派”的莫奈、高更、梵高和塞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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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轻的艺术家摒弃了自文艺复兴时期开始、从达芬奇和拉斐尔等前辈传承下来的规则,摸索着尝试实地取景、粗狂涂抹的新思路,由此又延伸出了表现主义、象征主义等新的流派。

艺术的进步并不会一帆风顺。1874年,“落选者沙龙”举办,当即受到了报纸的猛烈批判,以至于“印象派”这个名字最早也是媒体人编撰出来、用以嘲笑展出作品的画风离经叛道。直到20世纪初,英国博物馆尝试组织“后印象派”专题展览时,依然有键盘侠抨击馆长的审美浅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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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奈晚年坚持创作却饱受失明之苦,梵高自尽,高更客死他乡,塞尚在外出采风时罹患肺炎而病逝;或许他们一生都没有像当时那些迎合主流的画家物质充裕、如鱼得水,但是却用自己的作品为人类打开了当代艺术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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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匠精神”——三十年的冷板凳

大学毕业前往德国求学,后来又因为热爱、转行做了摄影师。很多人问我,在德国期间最大的收获是什么?我想,大概就是真正认识到一些科学家、工程师、艺术家甘坐冷板凳,抛开名利去把事情做到极致,这便是“工匠精神”。

德国最早一位享誉全球的摄影大师,是“本体探索”期间的布洛斯菲尔德。他专注地用了35年的时间去拍摄诸多植物照片,用极端写实的方法以展现自然界的精美规则,将相机精确细腻的“精确制造”属性发挥了出来。其作品最终整理成《自然的艺术形态》而轰动世界,由此开创了“新客观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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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二战的结束,贝歇夫妇继承着先辈的遗风、开始了自己的拍摄。他们带着相机完成了一场工业造物的搜集展,高炉,水塔,输送塔,冷却塔,矿山,煤井,均是来自于夫妇二人的沿途记录。这种搜集形式的摄影,是对类型学的系列影像拍摄手法在建筑主题领域的构建。

以冷静的态度拍摄工业生产建筑来呈现被人类入侵的自然风景,反思人与自然的关系,昭显着摄影师们对于“社会风景”的理念发生了巨大的改变。而直到1975年,其作品才在《新地形学》影展上大放异彩,由此奠定了后来杜塞尔多夫学派的历史地位。至此距离他们出发,已经过去了快三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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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打布列松”——开启新时代

经过二三十年的发展,美国在二战结束之后的时期,既然有了本土以亚当斯为代表的“直接摄影”,也深受法国布列松所倡导的“决定性瞬间”的影响。此时美国已经代替英国成为了世界中心,民权运动也此起彼伏、引发新的社会问题。两部开启摄影新时代的影集便是在此背景下酝酿。

弗兰克和克莱因这两位年轻人,本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心态,打破了前辈们所形成的规则:追求构图、教化世人。他们将镜头对准了当时社会的阶级固化、种族冲突和物质生活下、人们内心的孤独无奈等主题上,也不再看中几何原理与有意义瞬间。有的作品中出现了失焦、模糊乃至高噪点,但是同时也更加具有视觉张力乃至侵略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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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美国人》以影集形式,一经问世就被美国群众骂成了狗,打着爱国旗号的愤青和哗众取宠的媒体集体开炮,让摄影师一度怀疑人生。然而时间给了艺术品一个公正的待遇,“一切皆可打破”的意识开始影响到后人:摄影师创作的风格开始变得个人化,更加看重自己的感受而非条条框框的规则;选择的素材更加接近生活,不再热衷于“浪漫主义”的英雄;最后细节上更加粗糙、多元,而非单一追求画质精美。这一切都为接下来的百花齐放做铺垫。

如今,包括森山大道在内的多位大师都将其奉为经典,也是公认的五十年代最具代表性的两部影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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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话

三段故事,洋洋洒洒写了两千字。身处一个互联网时代,或许我们被裹卷着、乃至要硬着头皮去争取一些流量。但是这并不意味着,线上的网红乃至现实中的所谓“协会”、“头部平台”等荣誉能决定我们的作品成就,唯有时间可以够给出公正的评价。

今年是我决定做独立摄影师的第五年,经过之前疫情过程中的一些摸索,自己最大的感受便是,踏踏实实拍作品、坚持不懈学习新技术,以及真心实意去给影友们写干货,是无比快乐的事情。虽然比不上抖音、微博上那些动辄百万粉丝的“大V”,但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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