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克尔·肯纳的摄影国度 出生于英国的Michael Kenna也许骨子里就受到伦敦多云天气的影响,他的黑白风景神秘、优雅、有一种挥之不去的美。他习惯用长时间的曝光软化他看到的风景,通过水或者云雾的流动不仅简化了画面,更让图片带有一种东方禅学色彩。 Michael Kenna 1953年出生于英国北部的小郡兰开夏(Lancashire),曾就读于英国班伯里艺术学院。1977年移居美国旧金山,现居西雅图。其作品无数次在世界范围内展出,照片被全球四十多个知名的美术馆收藏。 背着哈苏相机的行者 Michael背着他用过二十多个年头的老式机械哈苏相机,行走于世界的各个角落,为人们呈现着形式多样的自然世界。受到英国本土深厚文化底蕴的浸淫,加之对前辈们如比尔·布兰德(Bill Brandt)的精神继承,使得Michael从一开始便有着卓尔不群的拍摄思维。同时,曾为美国著名女性摄影家Ruth Bernhard做过7年的暗房助手,也使得Michael具有扎实的照片制作功底,他对照片的品质始终苛刻,精益求精。 三十多年来,Michael坚持使用哈苏相机拍摄。持续以一种独特视角观察世界,偏好慢快门拍摄,擅长于对光线的把握和控制,使得其黑白作品有着极为精致的影调和细腻的层次。那些创作于世界各地的作品,皆有一种特殊的、强有力的气 场——仿佛作品本身是一个狭小的入口,通过那些伸向天空的安静的树、那些沉默而大气的石头,向人们发出无声的神秘代码,邀请你进入另一个世界,尤其在人们面对其气场强大的原作时,更是不由地屏息,并因这浑然天成的作品发出轻叹。 极简式东方禅学色彩 Michael曾说过,他选择景物进行创作时,大多是由于受到一种来自于景物本身的“邀请”,即当他凝视眼前的景象,并感觉到它们为他“敞开”时,就会开始进行拍摄。他十多年来,每一年都会去探望他的“老朋友”——北海道一棵随风生长的树。他曾坦言,受到东方禅宗的影响深彻。综观其拍摄于世界各地的作品,不难发现他对于日本、中国、印度的独特体悟和热爱。极简的画面和静谧的氛围,散发着浓浓的东方气息, 惯常的风景和不为人注意的场景,都会被他重新定义,并在胶片上置换出神秘与宁静。他说,“对我来说,从照片中获得利益不是最重要的事,重要的是摄影这一动作行为。因为这种行为迫使你接触世界,从中启发你,有益于你,并使你感到满足。当你花了四个小时暴露在深夜里,你必然会放慢速度开始观察、体会你周围发生的更多事情。”Michael的摄影体验,更像是在与自然世界默默地交换能量,以此保持灵魂的温度和厚度。 我们仍然生活在普希金所说的,“活得匆忙,来不及感受”的时代,然而,Michael Kenna就像是这个匆忙世界里一位耐心的潜行者,他并不企图在创作的过程中附加更多的信息,只想用他的相机,记录下这个世界中那些梦幻般辽阔的风景。 Michael Kenna:我们的世界是快节奏的、嘈杂的、丰富多彩的且常常让人分心。我尝试营造一种氛围、一个绿洲、一个休息的地方,让我们在某些时刻可以静下心冥想。神秘和优雅就是生活!我们用自己的想象力,创造自己的故事、悲剧、喜剧等。我经常用一个剧场来比喻,演员出现在舞台上的那一刻,或一场音乐会开始前,都有一种期待的气氛。它是我们自己创造力的沃土。我的图像大多是关于纯粹的美和优雅,当我看到一棵美丽的树,我想拍摄一张照片。当我情绪被景色触动时,有了某种共鸣,我也有拍摄的冲动。 迈克尔·肯纳(Michael Kenna)生于北英格兰的工业城镇,父亲从事建筑业,因而家中的工具房与周遭环绕的工厂,对他尔后的暗房作业与工厂的取材有决定性影响。他高中毕业后曾经进过艺术学校,也念了三年摄影学校,但对他启发最大的似乎是后来移居旧金山与之有师生之谊的女摄影家Ruth Bernhard。 Ruth在美国当代摄影界有颇高的地位,她生于二十世纪初的德国,柏林艺院毕业后移来美国,与几位世纪摄影大师都有过从,后在好莱坞执业人像摄影,更以人体作品享誉全美。迈克尔在她的Studio当了七年助手,也足足洗了七年的黑白照片,他对 Ruth的黑白鉴赏力赞誉有加,推崇备至。而Ruth早年是追随Edward Weston起家的,她的黑白功力想必也是得自于Weston的真传。 从这样的谱系看下来,迈克尔虽是英国人,却与美国一脉相传的摄影系统结下了不解之缘,无论他的暗房或几何构图美学,均属其来有自。他所推崇的另一位大师为同属英国人的 Bill Brandt,Bill为摄影史上的巨匠殆无疑义,然而最重要的是他与迈克尔也有同乡之缘,就摄影风格的追求上,也有相似的趋向,也难怪迈克尔曾经多次重寻Bill走过的足迹,拍摄他所拍过的景物,向他致敬。 迈克尔·肯纳(Michael Kenna)自述童时曾以担任牧师为长大后的志向,可见他幼时信教的虔诚,这一点其实从他作品的极简可以联想某种宗教性的存在。而英国的文学艺术传统也对Michael的创作气质有濡染之功,英国的多湿、凝重的气氛,神秘而如梦的感官,都在他的作品中表露无遗,这是美国摄影家所无法企及的。 迈克尔也自觉自己的作品可以譬喻日本的“俳句”,取其简约而精确之美,这是相当切合的道断。英国与日本同属岛国,与大陆若即若离,相似的国土面积、人口与相似的温带气候,都导致了某种联想,这也令人想起陶艺家滨田庄司与Bernard Leach的浓厚友谊,两位大师创作风格的彼此交融也在上个世纪写下了佳话,显然英国与日本确有某种相似的属性。迈克尔前后去了八趟日本,似乎对日本情有独锺,这也可以从他近期的日本作 迈克尔·肯纳(Michael Kenna)创作上最大的特征在于夜间摄影,而且持之不辍,得到甚大的突破,这在摄影史上是鲜见的。他的夜间曝光时间从30秒至11个小时不等,足见这种长时间曝光的作业方式对他而言已是家常便饭,而且颇能掌握。但另一方面他却又重视摄影的偶发效果。 他自言并不在乎摄影的器材、材料,甚至连自己镜头的牌子也说不清楚,底片的选用也随遇而安,到了日本用Fuji,到法国用Agfa、Kodak、Ilford,完全没有材料上的成见,端看地域的方便。 这种态度与他作品的结果是一致的,譬如那些飘荡无确的云彩、朦胧的水流,都不是光凭技术上的精确侦测便可以达就,而是需要某种如诗的想象力和对于意境的捕捉,靠的是灵验而非经验,更非技术的Data,这和一般实事求是的摄影态度是很不相同的,也似乎逆反了某些大师的理论。但摄影的结果说明了一切,世上并无绝对的理论与绝对的真理,由此可解。 迈克尔迄今也还在使用传统的材料,对于数字工具一无兴趣。他说他并不反对别人使用数字工具的得心应手,但他自觉对数字并无感觉,至少现下仍无转换数字的念头。若以长时间曝光的特性而言,数字机具目前确实仍难与传统底片相抗,那不是工具上的竞争,而是基本思考上的不同。